童晚立刻拆掉棒棒糖的包装尝了一口,嘴里全是甜甜的荔枝味道。
童晚“很甜。”
晏池“甜就好,我走了,再见。”
童晚把棒棒糖换到左手,抬起右手对着晏池挥了挥“明天见。”
晏池对着童晚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童晚站在房间门口,看着晏池走远,远到她看不见了,才退回房间把门关上。
晏池来找她前童晚正打算洗澡,现在她嘴里吃着糖,不方便去洗,又舍不得把棒棒糖咬碎了吃,干脆叼着糖翻晏池前阵子给她拍的照片打发时间。
零点多吹干头发躺在床上时,童晚发现她失眠了。
明天不是她的生日,是演冯棠过生日,童晚却像幼年参加学校组织的春游活动前夜那般失眠了。
她睁着眼睛躺在床上,脑海中毫无逻辑地闪过一件件明天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像做梦似的全都记不住,但不影响她因此变得更兴奋,更期待明天。
不知不觉,就到了半夜一点多。
童晚打开床头灯,拉开床边柜子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晏池送给他的折纸,把纸玫瑰、千纸鹤、花篮都摆在枕头旁。
因为香水也在抽屉里放着,折纸上全都沾了晏池为冯棠选的那款香水的气味。
童晚闭着眼睛闻着,一开始很不习惯,觉得睡前闻稍微有点冲,过了一会就习惯了,终于在两点之前睡着,进入梦乡。
童晚梦到她和晏池是高中同班同学,坐满学生的教室里,晏池坐在从门口数第二组的第三排,她坐在第三组第六排。
或许是着急下课,上课期间晏池频频回头看挂在教室后方黑板上方的钟表。
于是晏池每次回头,童晚都会悄悄地用余光看他,遇上老师背对着黑板写板书的时候,童晚甚至会壮着胆子偏头看向晏池,每一次,他们二人都会对上视线
梦中一次次的对视,让童晚几乎产生晏池回头不是为了看钟表,是为了看自己的错觉。
晏池转头看表的次数太多,正在上课的老师忍无可忍,朝着晏池的座位扔了块粉笔头,开腔训他“晏池站起来去最后一排站着,这么喜欢看黑板报,让你站在位置看个够,想看多久看多久。”
“好,谢谢老师。”晏池说完站起来,背对着老师走向教室后面。
意外的是晏池没走到最后一排,停在了第三组第六排童晚旁边的位置。
停下来后,他稍微活动了下身体,惬意地把右手搭在童晚的桌子边缘。
现实中的记忆和梦中的记忆重叠,梦里的童晚记得给他们班代课的老师中有几个都有讲课讲得忘我时,把手搭在学生桌子上的习惯。
或是用双手撑着,或是背靠桌面时把手掌压在桌边,或是只是简单地压一下,一触及分
那些童晚记忆中的每一只手,都不想眼前晏池的手这般吸引她,让她分心,挪不开视线,无法再认真听讲。
“原来早恋真的害人”
梦中童晚低着头嘟囔了句,抬头看向黑板时,余光发现站在她旁边的晏池正在光明正大看着她。
“再说一遍。”
“我怎么害你了”
童晚觉得违和,正想着晏池不会跟她说这样的话,就听到老师站在讲台上气势汹汹地喊“晏池我让你站最后一排,不是让你站冯棠旁边。”
童晚十分震惊。
冯棠
为什么是这个名字
没来得及从震惊中回过神,身旁的晏池就给她带来了更大的冲击。
晏池当着全班同学和老师的面,把童晚的手拉起来,紧紧抓在手里说“不去,我就喜欢站在这里,站在冯棠旁边。”
她是童晚,不是冯棠。
她只是在演,为什么老师和同学还有晏池都把她当成了别人
从晏池手上传来的温度很温暖,童晚的心却冷得如坠冰窖,被吓醒了。
睁眼的刹那,童晚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低声哭了起来。
最初只是发出声音,渐渐的眼泪不住地往下流,打湿枕头。
只是做梦而已。
目前的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她亲手导致的,有什么好不平的
童晚这么想着,抬手擦掉眼泪,把头转到另外一边继续睡,怎么都睡不着。
直到太阳出来,天亮了,童晚才稍微有了些困意,先拿起手机给舅舅发了微信,告诉舅舅她想睡懒觉,不下去吃早饭了,而后放心地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童晚是被敲门声叫醒的,她戳亮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已是下午一点多。
来找她的只可能是舅舅,童晚放弃洗漱,迅速换掉睡衣,凑合穿着昨天穿过的短袖、九分裤去开门,万万没想到,来找她的人是晏池。
童晚连忙把敞开的门关得只剩下一条缝,轻咳了几下,把脸凑到门缝前看晏池“你怎么来了有事”
童晚刚刚头发乱糟糟的模样很可爱,发现门口的人是他后一脸震惊,接着躲起来的样子也很可爱。晏池想多看看童晚,倒退着往身后走了点,把敲过门的手插兜里,说“没事,知道你没吃早饭,就来看看你起了没。”
童晚“”
晏池明知故问“刚起”
童晚伸手把头顶炸起来的头发往下压了压“嗯。”
晏池把提在左手的袋子往门缝前递了递“民宿大厨房没饭了,你先吃点东西垫肚子。”
童晚把门稍微打开一点,想到以晏池的眼力,极有可能在她开门的瞬间就看清了她眼下的状态,童晚破罐子破摔地把门开得大到能让晏池看到她整个人,才伸手接过袋子。
袋子外面印着蛋糕店的名字,童晚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放的是用小纸盒包起来的小蛋糕,接着问道“你上午出去过了”
晏池点头“嗯,取了生日蛋糕。”
童晚把手里的袋子往高举了举“这个是”
晏池当然不会告诉童晚,他是因为吃早饭时没看到她,才会在取生日蛋糕时特地多买了个小的,只跟童晚说“赠品,生日蛋糕怎么可能这么小。”
童晚道谢“哦,谢谢。”
晏池“不客气,四点见。”
两人就此分别。
童晚回房洗漱,换了她行李箱里另外那件更日常的白色连衣裙,坐在床边的小沙发上吃晏池给她带的蛋糕。
今天对她和晏池,对书里的冯棠和骆白来说都是个特别的日子,童晚尽己所能打扮了下,仔细吹了头发,在擦防晒霜后又涂了层隔离,用睫毛膏刷了睫毛。
阳光穿过窗户照在她的脸上,把她的皮肤衬得更白更通透,连转头看向窗外时,睫毛投在脸上的影子都是好看的。
吃完蛋糕就可以涂口红了,童晚看着手里的两支口红,无法决定是涂她妈妈跟她一起买的颜色很淡的那支,还是涂晏池给冯棠选的。
她需要在给冯棠过生日的今天认真扮演好冯棠。可经过晚上的那个梦,童晚又很怕晏池真的把她看作冯棠。
最终,童晚还是涂了晏池选的那支。
她涂得比较薄,颜色不像海报上那么艳丽,没把童晚变得很成熟,只是让她的脸和气质看起来都比平时更加明艳。
下午四点,晏池准时来敲门。
看着童晚打开门走到他面前,晏池一时竟有点分不清楚,站在他面前的人是童晚,还是从书里走出来的冯棠。
童晚是背着单肩包出来的,直接拔掉房卡,关上房间门,就能和晏池离开民宿。
她干净利索地做好这些,对晏池说“我们可以走了。”
晏池尴尬地瞥了眼她的唇色,看着楼梯口附近的窗台问童晚“你涂的是我们一起买的口红”
童晚轻声应了“嗯。”
晏池“好看,很适合。”
口红是晏池以骆白的身份给冯棠挑的,童晚此刻不想多想,只当他夸的是自己扮演的冯棠,只道了声谢。
下楼时,晏池问童晚“今天可能要很晚才能回民宿,你需不需要提前给你舅舅说一声”
童晚“出门以后再说。”
现在告诉舅舅,她可能就出不去了。
晏池听懂了童晚的套路,问“经常先斩后奏”
童晚“还好,只有跟闺蜜庆祝生日、过节会很晚回家。”
两人很快出了民宿大门,晏池没有去路边拦车,引着童晚走向民宿旁边的石子路。
那条路不够宽,进出的车怕留给对面车的宽度不够,行驶时都尽量靠近两边的强,两人刚拐过去,就有车从里面行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