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雀衔春(1 / 2)

甜婚花嫁 野蓝树 5981 字 4个月前

后来,姜蝶珍还是在景煾予的怀里睡着的。

她睡觉认床,再加上对婚姻和工作的不安,睡一小会就会醒过来。

今天在他怀里,睡得格外安稳。

半梦半醒中,她感觉到自己被移动了。

恍惚中,听到了几声刹车的声音。

她被轻微的颠簸震醒。

姜蝶珍睁开眼睛,看见景煾予英漠的下颌。

对方紧紧把她揽在怀里。

男人靠在车座椅上,淡淡地阖着眼睛。

她吸了吸鼻子,往他怀里不安地动了一下。

那个人眼睫颤抖一下,但是没有睁开眼睛,宽大如修竹的手指,把她往怀里揽了揽。

他轻声说“我陪你回家,明天再好好看协议,先睡吧。”

姜蝶珍在他的腿上呆不安稳,手指抓皱了他的西服。

想要换一个舒服的姿势,可是她又很怕打扰到他。

她想把手臂换到他的身侧去,这样可以揽住他。

这个想法一出,她的睡意消减了一些。

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胸口处,不安地在他怀里蹭动着。

可她好像忘了,那人是会有生理反应的男人。

窗外大雪皑皑,雪片如碎纸一样呼啸翻飞,但车里寂静无声。

连呼吸交织,都能分辨归属。

姜蝶珍的身上,有一种很清新的香味,和那天被竹叶和酒精蒸腾出来情潮甜香不一样。

是一种绵长丝滑,轻盈柔软的少女体香。

车里空调温度很高,绒毯蒙住她的全身,汗液从她的脖颈和耳背后散发出来。

他略微蹙着眉,眼睑掠过她纤细的脖颈,莹白脆弱,适合舔吻。

她像是热得狠了,呼吸间都晕出湿气。

绒毯往下掉。

她慌了,伸手去拉拽。

姜蝶珍柔软的腰腹,蹭着他紧实流畅的腿部肌肉线条。

一种奇怪的痒意从脊椎的边缘,丝丝缕缕地往心里钻。

她压到了他的领带,拉拽之间,逐渐勒紧。

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因为闷涨的感觉,逐渐绷紧,青筋贲张,危险有力。

“对不起,我好像压到你了。”

姜蝶珍头发有些乱,脸颊潮红。

她雪白的脚趾害羞地卷起来,长发铺成了一条丝绸般的黑色长河。

“姜蝶珍。”

他哑声叫她的名字,深邃的眼眸在黑暗里晦暗莫名。

她太白了,像那种没有见过天光的冰白,剔透到不知道危险为何物。

天真到不知道散播风情来引诱雄性。

但偏偏这种生涩又甜美的模样最为致命。

“老是这么主动,会让男人误会。”

景煾予呼吸很沉,他的眼睑下浮着清灰,眼睫黑沉。

看着她懵懂又慌张的眼神,倏地收起漫不经心“睡得不舒服吗。”

绒毯掉落在了地上。

在车座间,铺陈起了一滩浅白棕的湖畔。

而他们在岸边,安稳并立,像仙鹤交颈,或者说,鸳鸯。

谁也没有去捡,两人的呼吸都是乱的。

“对不起,我怕刚才的姿势会让你不舒服,我一直压着你,腿一会儿就麻掉了。”

她根本没有往男女之间,晦涩暧昧的事情里想过。

和他碰一下唇角,她都会害羞很长一段时间。

于是,她紧张地继续动了下,拉开距离。

只剩下,眼前兀自被掐断神思。

在狠狠占有她的贪婪里,强行平复呼吸的男人。

窗外的景色往后退去。

长安街的天空被街灯映得黛青。

仿佛是黑色的深水,被不断倒入的七情六欲染成了模糊的颜色。

四九城的这片天。

多少人走到这里用尽一生。

景煾予从小习以为常。

甚至前些年,他家自愿上交了两套杂院的产权给政府。

坐在家中的后罩房,甚至能清晰看到,国旗在夜色里升起。

可他没办法用金钱和权势来诱惑她。

她啊,仿佛没有看过这个世界的阴暗,他也舍不得让她接触。

遑论交易,遑论施恩,遑论报答。

看着她这一幅很紧张又谨小慎微的模样。

他的心变得很软,没办法撒手不管。

景煾予略微靠着车背,脖颈被勒住的感觉和让他有反应的悸动同时发生。

“姜蝶珍。”他几乎和她鼻尖相抵,说不上气又有点宠溺“你这样让我拿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她闷在他颈窝里,碎又乱的刘海发梢戳着他的动脉。

“你不是睡不着吗。”景煾予松松勾了勾嘴角,“在我身上也认床”

他把她拽到身前,用半只手臂环住她,伸手去探,掉在车座间的毯子。

须臾间,他带着薄茧的手指,挂过她的耳际。

她伸直了脖子,探出脸去看,任由那人微凉的唇峰,抵在她的额间。

“我不冷。”姜蝶珍靠紧他,抿着唇声音很细弱地说“有你就不冷。”

景煾予的瞳孔很黑,被路灯晕得有很浅的一圈光,阴影下眉目锋利。

他语气却很暖“盖好,舍不得你感冒。”

大雪覆盖在雨刮器上,瞬间变成冰凌,带来轻微的摩擦声。

姜蝶珍眼睫颤动着,她过了好久才说。

“其实在怡升园的家里,我从来舍不得开暖气。一个月太贵了,我舍不得问家里要很多钱。这样,妈妈会担心。”

“每天都很冷,特别冷。虽然已经考试结束了,回我的小房子也会被冷得发抖。所以遇见你那天,我在学校待着,那里要稍微暖和一点。”

她刚说完,就感觉到景煾予动作很轻地抬手,示意司机拨动了劳斯莱斯的空调转轴。

不需要绒毯了,他也能把她裹进怀里,给予她温暖。

景煾予手臂上青筋蜿蜒着,冷白手指用力把她揽紧,不让她被回忆中的寒冷割伤。

“我没有很娇贵的。那时候房间很小,回家了我也在刷题。床头放着刘洪波和顾家北的雅思资料册,有的时候晚上太冷了,我就把这些书混着厚衣服压到被子上,可能稍微会暖和一点点。”

“雅思考试,我刷了三次,才和姐姐第一次考的分数一样。做的衣服一直没有人喜欢,很晚很晚才卖出去。”

姜蝶珍的讲话闷闷地,发丝掠进了红唇里,说话有些磕绊。

“景先生,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有些人光是遇见就花光了所有运气,我遇到你也是。”

她的眼睛湿漉漉的,是被雾气笼罩着,像林中的稚兔终于鼓足勇气,眨着漂亮的眼睛,来外面觅食青草。

小兔忐忑不安,只咬小小的一口,还没咀嚼完,就红着眼睛重新逃回森林。

“你是上天安排过来拯救我的吗。”

姜蝶珍说完这句话,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

她颤抖着从他身上爬起来,探身去吻他的冰凉的嘴唇。

这样会取悦他吗,她不知道。

因为景煾予并没有回应这个吻。

就像景煾予那句,主动会让男人误会。

什么误会。

他连紫色樱花开满的庄园,都可以不眨眼睛送给她。

连她的身体都不想触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