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切齿:“混帐徒弟!”他猜出来了,知道是身边打下手的弟子们透漏出的消息。

“‘易血’术刚研究出来,还没验证,不知有何作用。”

“我给您找人验证还不好吗?不需要您出力,就算出事了也轮不到您头上。”

“这是好吗?!你纯粹是疯了!‘易血’需要有人提供全身jīng血,是以命易命的绝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用自己的血来救他吗?我告诉你,我不同意!”

“呵,原来师傅已经知道了,那就更好办了。我把莲花带来,其他就拜托您了。”

“就算你带来了我也不救!”

“您不救就睁眼看我俩一起死吧。”

“你!逆徒!”

“对啊,我就是个láng心狗肺的逆徒。”快走到门槛的我低声道,假装没看到师父泛红的双眼。

半月后,抚江楼

靠着路人的指引,到抚江楼已是半月后的事。抚江楼是座二层八角楼,像电视剧中的那样,朱瓦飞甍,支撑着楼体的四颗大柱子表面雕龙绘凤,气派非常。从远处看着抚江楼,我想起了范仲淹的那句“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用它来形容眼前之境倒是贴切。

抚江楼四周被水环绕,向东直通东海。望着那片茫然无际的大海,心上无由沾染几分萧瑟,或许我很快就要在此沉睡。

运气极好,到达抚江楼时只看到李莲花和一群峨眉派女弟子们从远处奔来。毫不意外,楼上坐着乔婉宛和肖紫矜。李、乔、肖三人一定会见面,此刻我只能躲着他们。

所以鄙人gān脆雇了条船,在背着众人的那一面停顿。

我雇的是一个小哥的船,他长着浓眉大眼,有着古铜色皮肤,身材偏胖。从外表就能推测出此人忠厚可靠,和我一样都是个普通人。

为了便於行走,这次我仍扮作书生,身着淡青儒衫,腰间系着块儿通体翠绿的玉佩,上面雕着个貔貅,张牙舞爪的像是要撕碎什么。

“还没请教小哥贵姓,请问您是?”我略微生硬地挑起话题。

小哥撑着竹蒿子,头不回地朗声答:“俺姓沈,名富贵。”

带着浓郁方言气息的话语颇为有趣,根据他的衣着行动,这位沈富贵确是淳朴的农家子无疑。

我微微一笑:“在下来兮。”

“来兮?这个名字倒是文绉绉的,跟你很是相配,文绉绉的读书人嘛。”沈富贵点头朗声道。

接着,他又问道:“小兄弟是要去哪里?抚江楼美是美,但周围风景太少,还不如抚江下游气势磅礴。”

我摸摸腰间玉佩,分神回道:“我在这里是为了等人,或者说看戏。”

沈富贵狐疑地看我一眼,口中喃喃:“看戏?没听说抚江楼请戏班子啊?来兄弟说话让俺听不懂。”

回过神来,我笑道:“看看别人的故事罢了。”

沈富贵摇摇头,表示不理解,然后抛下疑惑专心撑船去了。

抚江连通东海,今日湖面颇不宁静,似有翻涌趋势。烟波弥漫的湖上少有船只,依稀只辨出两叶扁舟。

看到目标出现后,我问道:“沈小哥,您能看清前面那只船吗?”

沈富贵抬头远望,停顿片刻后道:“可以。”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