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靳言洲在, 初杏下课后就没跟舍友同行。
靳言洲帮她拎着双肩包,另一只手牵着她, 俩人去了离宿舍区域不远的超市。
靳言洲站在货架一端撕棒棒糖的时候,初杏跑到了文具区域。
超市新进了一批卡通中性笔,有好多样式,全都可可爱爱的。
初杏一眼就注意到了橙色笔管的胡萝卜笔。
她拿起来,用手指捏了捏笔头上的绿叶,忍不住莞尔。
随后,初杏又拿起全身粉色有个兔子头的中性笔。
“言言”她扬声喊。
靳言洲寻过来。
他的手里拿着好几个草莓味的棒棒糖和一排旺仔牛奶, 怀里还抱着薯片饼干一堆零食。
初杏举起卡通笔冲他晃, 眉眼弯弯地问“是不是很可爱”
靳言洲还没说话, 她就举着胡萝卜笔和兔子笔又兴致勃勃地说“你要哪个”
靳言洲淡淡道“小孩子才用这中笔。”
初杏用手指戳了下他手里的草莓棒棒糖,回他“小孩子才吃棒棒糖。”
靳言洲说“这是给你买的。”
说不过他的初杏鼓了鼓嘴巴, 不再强求他用这么可爱的笔。
她转过身,实在觉得卡通笔萌一脸,又忍不住拿了一根粉色猫爪笔。
挑好东西去结账时,有点口渴的初杏又随手拿了两瓶水。
靳言洲付完钱, 拎着零食袋子和初杏走出超市。
初杏手里拿着两瓶水。
她站在台阶上,把其中一瓶递给他。
靳言洲没接, 只说“拿好。”
初杏握着瓶身, 靳言洲单手给她旋开瓶盖, 然后从她的手里拿走了另一瓶没开封的水。
初杏脑子里忽而想起了两个月前的一幕。
也是在这儿。
她正往宿舍跑,赶着去收拾行李提前离校。
路过超市时, 她无意间瞥眼看到他身边站在另一个女生。
那个女生给他水, 他非常自然地接了过去。
当时她满心都是姥姥在抢救,根本无暇在意这件事。
然而,初杏这会儿却觉得心里不舒服起来。
像是迟来的醋意突然席卷而至, 将她围裹得水泄不通。
初杏站在台阶上没动。
已经下了台阶的靳言洲发觉她没跟上,扭头望过来。
“走了。”他说。
初杏和他对视着,清澈干净的鹿眸里满是认真。
靳言洲被她瞅得莫名,正要问她怎么了,初杏就说“言言,我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他转过身,正对她。
身高只有162的初杏站在台阶上,还是比身高逼近187的靳言洲矮一截。
初杏微仰头,直接告诉他“上学期我和纪桉提前离校那天,从图书馆回宿舍时正好路过这儿。”
“我看到你身边有个女孩子,你要了她的水。”
初杏鼓了鼓嘴巴,继续轻声说“然后我就,不开心。”
他只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不说话。
初杏瘪了瘪嘴,脸色微红地嘟囔“我在吃醋,很不高兴,你不哄我吗”
话音未落,面前的男生就单手抱住了她。
这个身高差刚好能让初杏轻松地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
靳言洲用手掌轻轻抚着她薄瘦的后背。
他在她耳畔认真解释“那是我妹妹。”
“她放假了,来这里玩。”靳言洲的唇角止不住地上翘,语调里泄漏出些许没藏好的愉悦。
“啊”初杏没想到那个女孩子是他妹妹,她有点羞窘地把大半张脸都埋在他肩膀处,声音闷闷地讷讷道“那我吃错醋了。”
靳言洲笑了声,笑意由胸腔震出,虽然短促,却很撩人。
初杏被他笑得更窘迫,攥成拳头的手在他后背上轻捶了下,赧然道“你别笑我了。”
靳言洲清了清嗓子,强忍着笑意松开她。
随后,他的手自然又不动声色地握住她的。
初杏跳下台阶,和他手牵手往回走。
靳言洲这才继续对她说“她叫向暖,跟我没血缘关系,只是法律上的兄妹。”
初杏虽然意外,但没有表露出来。
“这样啊。”她应了句。
“不过我和她都对对方没任何想法,我只把她当妹妹和朋友,她也只把我当哥哥和朋友。”他不厌其烦地跟她解释。
换作其他人,靳言洲绝对不会多费口舌。
初杏察觉到了他对她的耐心,不禁笑出小酒窝。
须臾,她对他说“其实我跟纪桉有六年不在一起生活,因为父母离婚了,他跟着爸爸,我跟着妈妈。”
“不过还好,”她笑着轻轻晃和他交握的手,继续道“六年后我爸妈复婚了,因为他们依然相爱。”
靳言洲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这些。
因为他告诉了她,他是重组家庭。
所以她也要跟他分享属于她的小秘密。
他们俩不紧不慢地牵着手走在梧桐树下时,已经回了宿舍的喻浅正在和纪桉聊天。
喻浅靳言洲今天下午陪杏杏上课了,你怎么没来呀
纪桉啊他去陪初杏上课了我不晓得啊
纪桉你想让我陪你去上课
喻浅我没说。
纪桉很快发过来好啦,明天我就去陪你上课,别不开心。
喻浅捧着手机轻笑,而后躺倒在床上,左右打了个滚儿。
靳言洲回宿舍后,纪桉就对他说“洲哥,下次你再去陪初杏去上课记得叫上我。”
靳言洲拒绝“我不。”
“干嘛不啊”纪桉哭丧着脸,委委屈屈的“一起不好吗不然初杏有男朋友陪,浅浅没有,她会失落诶”
靳言洲忽然想逗纪桉,不答反问“姐姐重要还是女朋友重要”
纪桉不甘示弱“女朋友重要还是小舅子兼哥们重要”
靳言洲像是听到了白给分的题,哼笑回答“当然是女朋友重要。”
“你见色忘友”纪桉控诉。
靳言洲坦然接下这份罪名,甚至还挺高兴。
隔天。
初杏跟着靳言洲去了计算机系好几个专业一起上大课的阶梯教室里。
纪桉发现初杏要陪靳言洲上课,问喻浅想不想来。
于是,在纪桉陪喻浅上课之前,喻浅先陪他上了一堂计算机系的课。
初杏是过来自习的。
她从双肩包里拿出书本和笔。
靳言洲用手支着下巴,歪头盯着她手里捏的那只胡萝卜笔看了几秒。
过了会儿,教授走进教室,正式上课。
靳言洲拿着特别素净的黑管碳素笔写课堂笔记。
初杏本来是想看书的,可一瞥眼就看到了他左手撑着脑袋右手在书上做笔记的模样。
男生表情淡淡,神态懒懒,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散漫劲儿。
他本就长得帅,这样更惹眼。
尤其,他左侧锁骨处的那颗痣不经意地露了出来,特别性感。
初杏将笔记本随意翻到一处空白页。
她旋开笔帽,开始在本上勾勾画画。
中途下课时,初杏刚巧把画画好。
她刚撂下笔,靳言洲就把笔拿走开始在他的书上写字,嘴上镇定道“笔没水了,借我用下。”
“好。”初杏答应。
她把这张纸撕下来,在拿给他看之前,又从包里摸出一支猫爪笔。
初杏用猫爪笔在边角处写了几个字
to言言
认真学习的你超帅
所以画一张送给你。
你的初初
写完,初杏就把这张纸递给了他。
靳言洲看着被她放在他面前的画,表情惊讶地微愣住。
其实他在上课时就注意到了她在画画。
但没想到,她画的是他。
而且还画的这么好。
下一秒,在注意到她写的字后,他的耳根渐渐染上薄红。
靳言洲拿起这张画,认真细致地端详起来。